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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(1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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動(此處省略N字),一時間滿室皆春。

承慶帝一晚上沒睡好,之前徒景年對男女之事興趣不大,派過去專門用來教導人事的宮女壓根沒有近過他的身,承慶帝不得不送了幾匣子內制的避火圖過去。

跟這年頭模糊不清的畫像相比,這些避火圖卻做得極為精美,甚至配套的還有一組玉雕和一組牙雕,不過巴掌大小,卻刻畫得栩栩如生,纖毫畢現,很是傳神!徒景年對此還是挺感興趣的,仔細瞧了幾遍,命人收藏了起來,惡趣味地想著,將來可以送給自己孩子。

可承慶帝不這樣想啊,十七八歲的人了,哪有對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的,要不是太醫把平安脈說了,徒景年身體沒有任何問題,承慶帝都想找個宮女霸王硬上弓了!

承慶帝這邊擔憂著徒景年的床弟之事,那邊已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。

盡管有些疲倦,良好的生物鐘還是讓徒景年在往常的時間醒了過來,何瑜還在一邊沈睡,她這會兒臉上的妝容已經洗去,不過本就是青春年少,而且底子也好,看著依舊美貌,發髻已經散開,散發著淡淡的桂花的味道,想著昨晚折騰得狠了,她又是頭一次,還累了一整天因此,並不打擾他,只是自己起了床,那邊一直守在外間的全福立馬輕手輕腳地過來,徒景年輕聲吩咐道:“備水,孤要沐浴!”

水早就準備好了,全福趕緊打了個手勢,然後引著徒景年去沐浴了,等到徒景年洗漱一番,又梳洗更衣妥當了,回來一看,何瑜已經醒來了。

短短一天,徒景年便看出來了,何瑜這丫頭實在是太規矩了,這讓在承慶帝面前多少都有些言笑無忌的徒景年實在有些無奈,不過臉上也是不顯,只是笑道:“怎麽這會兒就起了,昨晚上你也累了,多睡一會兒也無妨,今兒個也不是大朝會,回頭我領你去拜見一下父皇和母後便是!”

“殿下不願喚醒妾身,是殿下體貼妾身,只是作為新婦,晨昏定省本是該做的,哪能懈怠呢!”何瑜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
徒景年不免有些郁悶,不過,在這年頭,這的確也是正理,因此便道:“既是如此,你先梳洗吧,我叫人擺膳!”見何瑜還想說什麽,徒景年直接擺手道:“父皇母後一向慈愛,此時時間尚早,東宮距離大明宮固然不遠,但是離華陽宮還有一段距離,何況,之後還得再去一次宜安殿,你昨兒本就受累了,不稍微用點膳食,如何還能撐得下來!”說承慶帝慈愛也就罷了,皇後慈愛那絕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,但是,以皇後的性子,說不得要為難一下何瑜,這會兒要是不養足了精神,只怕到了華陽宮,更是不好收拾。

何瑜見徒景年比較堅決,猶豫地答應了,心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。徒景年對此有些無奈,何瑜要說出身,並不差,宮裏也不是什麽虎穴狼窩,徒景年自覺自己對她還是挺溫和的,她又是承慶帝親自選的,何以這般謹慎小心,實在是有些過了!不過既然她願意折騰自己,徒景年也沒什麽好說的,因此,便不再多說,心裏卻有些索然無味起來。他做了這麽多年的太子,當初也是見過自己的生母與承慶帝相處的,雖說他也知道,希望自己的妻子真正與自己平等相處有些奢求,但是也不至於這般拘謹。

好在其實還是初見,徒景年覺得自個還是能慢慢將這位太子妃轉變的,因此也不多言,等到何瑜梳妝好了,和她一起用了早膳,然後便和她一起坐著輦車往大明宮而去。

承慶帝一晚上沒睡好,早早就焦急地起來等待,聽說太子與太子妃已經到了宮門口,連忙端正了神色,等著兩人過來。

徒景年與何瑜兩人一起向承慶帝行了叩拜大禮,承慶帝連忙道:“快平身!”眼睛在何瑜身上一轉,瞧她的神態舉止,心中便松了口氣,神情變得輕松起來,笑道:“既然成了婚,那麽都是大人了,日後要好生過日子,早點給朕生個孫子!”說著便叫人將見面禮捧了過來,他出手一向大方,饒是何瑜見過不少好東西,這會兒也是心裏一震,不過臉上卻不動聲色,羞澀地接了過來,然後,又奉上了自己親手做的針線。承慶帝對這個並不怎麽在乎,閨閣女兒家又不是專門做針線的,手藝一般也有限,哪裏比得上那些世世代代做這個,拿這個當吃飯手段的人家,後宮的妃子,甚至幾個公主都孝敬過各種針線,承慶帝頂多掛個荷包扇套什麽的意思意思罷了!不過嘴上還是誇了幾句,然後滿意地讓兩人去華陽宮拜見皇後了!

皇後這會兒心裏堵得慌,按理說,太子的婚事,自個這個做嫡母的,也是有發言權的,偏偏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用,才想著吹點枕頭風,就被承慶帝警告了一番,丟了不少臉面,然後這事就被承慶帝一手包辦了。現在看起來,雖說何瑜的出身算不上很高,但是在皇後看來,還是給東宮增加了不少助力,畢竟,何家那位老先生雖說過世多年,賣何家面子的人還是有不少的。再想想自家兒子徒景逸,雖說挺得寵,但是太子這麽大的時候,已經跟著承慶帝上朝聽政了,可是兒子如今在宮學裏面,都算不得最出挑的,對比一下,心裏感覺更憋屈了。想到徒景年以前的作風,皇後今兒個一大早就爬了起來,就等著徒景年何瑜他們一起過來請安,結果她比往常起早了,本來等宮裏過來請安的妃嬪就等了挺長時間,這會兒跟這群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情敵敷衍了半天,好不容易將這些想要看笑話的人弄走了,心裏更加不耐煩了,差點發作的時候,徒景年他們終於過來了!

☆、72

皇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看到徒景年,她就沈不住氣,這會兒見徒景年跟何瑜並肩過來,只覺得刺眼,原本想著走個過場就好了,畢竟後媽不好當,何況還是個心存惡意,又想留面子的後媽更不好當!皇後的智商情商也就是一般人的水準,混在後宮裏面,更是中下的水平,偏偏皇後又對謹言慎行這四個字領悟一向不怎麽樣,這會兒見兩人,竟是出言譏諷:“果然是春宵苦短,太子倒是讓本宮好等!”

何瑜正要請罪,徒景年卻是淡定地拉了一下何瑜的袖子,然後氣定神閑道:“煩請母後恕罪,兒臣與太子妃在大明宮耽誤的時間稍長了一些,又想著乘坐步輦難免有些對母後不敬,便與太子妃步行過來,實在是叫母後久等了!”

皇後不由氣結,不過還是擺了擺手,擠出一個笑臉來:“原來是這樣,這皇宮太大了,太子你又是日理萬機的,下次就坐輦車過來便是了!這便是太子妃了吧,還是第一次見到,果然是個標致的!”這話又說得酸溜溜的,有幾個人家的婆婆直到新婦過來問安,才見到兒媳婦第一面呢!

徒景年也懶得搭話,旁邊的女官瞧著不像,輕聲提醒了皇後一句,皇後這才反應過來,開始見禮奉茶,皇後準備的東西中規中矩,不過是一套頭面,一副水頭很足的玉鐲,又說了幾句客氣話,幹脆眼不見心不煩,讓徒景年他們走了。

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,皇後才氣惱地將手裏的茶杯蓋往桌上一丟,杯蓋直接順著桌面劃了出去,掉在了地上,碎成了幾塊,皇後咬牙道:“本宮這皇後做得有什麽意思,太子難道不是本宮的兒子嗎?結果選太子妃的事情,本宮一點手也插不上,那也就罷了,兩個人來奉茶,聖上竟是不跟本宮一起出面,還叫那小子擠兌一番!如今便如此,等日後那小子得了勢,哪裏還有本宮的容身之地!”

邊上伺候的人都是戰戰兢兢,有的心裏面暗自翻了個白眼,要不是你先擠兌別人,人家幹嘛沒事跟你過不去呢!再說了,你選的太子妃算什麽,一個個都是破落戶,聖人要是聽了你的,那才怪呢!

不管怎麽樣,皇後也知道自己也算不上理直氣壯,卻是不好跟承慶帝告狀的,不過回頭就對徒景逸耳提面命,哭訴徒景年如何不給自己這個繼母面子,要徒景逸一定要爭氣雲雲。徒景逸從小聽多了這些,私底下對徒景年也是充滿了敵意,偏偏在對上徒景年看著溫和的臉時,心中又生出了畏懼之意,這讓他極為難受,這會兒聽著皇後的抱怨哭訴,徒景逸不由陰郁暴躁起來。

而這時,徒景年跟何瑜卻已經到了宜安殿,宜安殿算是宮中的家廟,裏面放著徒家歷代皇帝皇後太後的牌位,懿元皇後的自然也在其中。徒景年領著何瑜到了懿元皇後靈位所在的配殿,與何瑜一起點燃了三炷香,然後下拜叩首,徒景年閉著眼睛,默默禱祝,經歷過穿越這種事情之後,徒景年對無神論的信仰已經消失了,因此,真心希望懿元皇後死後有靈,看到自己平安長大,娶妻生子,也能含笑九泉。

何瑜也是跪在那裏,閉著眼睛口中似乎念念有詞,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,好半天,等到何瑜睜開眼睛,徒景年站起身來,輕聲道:“走吧,咱們回東宮!”

何瑜點了點頭:“嗯!”不管怎麽樣,徒景年帶她來祭拜先皇後,可見對她還是滿意的。

承慶帝在知道太子領著太子妃去了宜安殿之後,當晚也沒有召幸宮妃,而是去了一趟長春宮,回來又寫了兩首悼亡詩,對徒景年更是和顏悅色了不少,倒是又讓後宮人酸了一番,暗自念叨活人比不過死人!

這年頭的婚假也就三天,這三天裏面,徒景年自然不可能跟何瑜一直過那種沒羞沒臊的生活,何瑜需要見一下宮中的諸多公主皇子,還有各宮的主位,送上自己準備好的見面禮,原本徒景年作為東宮太子,不能跟這些庶母多打交道。可是,何瑜以後卻是要一直生活在宮中的,起碼以後,她得跟諸多妃嬪一樣,每日裏要給皇後請安,在這點上,徒景年也幫不了她。因此,她需要趁著現在,早點開始交際起來,知道宮中的人哪些要交好,哪些人的立場跟東宮是相悖的,哪些人是中立的,以後好站在東宮的立場上,與這些庶母還有小叔小姑們來往。

徒景年只是稍微跟何瑜說了一下後宮的事情,當然,他沒有明說,誰誰誰需要防範,誰誰誰需要拉攏,誰只需要面上客氣一下什麽的,只是讓她就當做自家的一般長輩一般,敬重點就好,但是作為太子妃,宮中除了皇後之外,名分上就大不過她去,若是那些人對她不客氣,她也沒必要熱臉去貼冷屁股。哪怕徒景年對後宮那些女人算不上輕視,卻也知道,一切的關鍵根本不在那些庶母還有弟弟們身上,除了承慶帝的心意,還得看自己。要到以後,哪怕自己已經羽翼豐滿,承慶帝對自己生出了忌諱之心,卻也不能隨便罷黜他,這才是最快的捷徑,當然,他也不希望原本親密的父子走到這一步。

除此之外,第三天就是冊封太子妃的儀式,何瑜也得好好準備,拿到了金冊之後,她才算是正式的太子妃,日後只要沒什麽大過,即便是日後徒景年登基,也不能隨意廢掉休棄她。

作為太子妃,住對月這種風俗顯然是行不通的,而且,現在算一下,何瑜已經是君,原本的父母家人,那就是臣了,因此,不過是拿了金冊,召季氏和其大嫂宋氏進宮覲見罷了!而徒景年也在前朝見了一下自己的岳父何錚和大舅哥何霖,何錚算起來跟老油條差不多了,何霖這會兒也就跟徒景年一樣大,前兩年剛剛考上了秀才,當年想要鄉試,卻名落孫山,幹脆拿了何家的一個國子監的名額,如今在國子監念書,等到明年再考。不過很顯然,作為太子妃的同母兄長,日後仕途也有限了考個舉人也就差不多了,倒是幾個堂兄弟,反而可以繼續參加科考。

何家那邊也很乖覺,何安澤之前就遞了折子,稱自己老病不堪,要乞骸骨回鄉了,承慶帝大筆一揮,直接封了何安澤一個延齡伯的爵位,又在京中賜了伯爵府,讓其可以進京養老。至於何錚,鴻臚寺那邊的官位並不緊要,正好以前的鴻臚寺卿被調到禮部做左侍郎了,何錚順勢接過了鴻臚寺卿的位置,算是升官了。

這樣看來,何家算是失去了大半的實權,但是對何家來說,這並沒什麽壞處,作為太子妃的娘家,有的是人願意攀附,願意通過這個渠道跟東宮扯上關系。當然,在太子登基之前,何安澤卻直接告誡他們,不許跟那些官員交接,哪怕他們本來就是東宮出來的人也不行,跟東宮的交往也要限制在一定的限度之內,一切都等到太子登基之後再說!

如此折騰了一番之後,何瑜的太子妃生涯才算是走上了正軌。

徒景年這邊很多事情都是交給身邊的總管太監做的,別說太監這種制度不人道,但事實上,在這種年代,還是太監最保險。因為太監一輩子只能待在宮裏,就算他們跟宮女搞對食,也生不出孩子來。而且一般他們在外面就算有家人,關系也比較淡薄,最多會收一兩個子侄,為他們打算一二,好給自個留個香火。可是宮女不一樣,宮女一般出身良家,家中有父母兄弟,內廷也有德政,允許宮女隔一段時間跟家人見一面,而且宮女到了二十五歲,便可以出宮嫁人,縱然到時候年紀大了,但是,除非真的是遇人不淑,否則的話,沒人真的樂意孤苦一輩子。因此,很難保證這些宮女會不會將宮中的事情說出去,甚至是以這個為自個的父母家人或者是夫家牟利!

最重要的是,徒景年外面的產業裏面,多有些比較秘密的東西,這些自然是不能隨便交給別人的,何況,他才認識何瑜幾天啊,對何瑜的品性手段也了解不多,因此,只是將東宮的部分庫房的鑰匙給了何瑜,另外,日後東宮的份例,上頭的賞賜之類的東西,也可以由何瑜來管著了!

何瑜對此顯然還是很高興的,雖說她也明白,徒景年給她的東西不可能是全部,但是,僅僅是看了那幾個庫房的單子,也讓原本覺得何家遠比京中很多人家富貴的何瑜嚇了一跳。有了徒景年的首肯,東宮的那些宮人自然也不能對何瑜怠慢了,不管現在是不是心服,但是明面上,卻都得遵從何瑜的命令。

新上任的太子妃開始逐漸跟東宮的人事進行磨合,何瑜之前在家就管過家,徒景年以前在東宮制定的規矩也很是簡單明了,反正就是責任下放,除了問題,直接追責到個人,何瑜哪怕是蕭規曹隨,也不會出什麽亂子,漸漸也上了手,就是對後宮的事情,有的地方還有些摸不著眉目,徒景年也不會直白地跟她說,她也只有自個領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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